自理.行間

爱的发声练习（4）You’re Just A Mother Tongue Teacher

下班。

这次他真的下班了，以后也不会再上班了。

“就2天1夜。我要的就是2天1夜而已。星期六早上去，星期天傍晚回来，请问到底有多难做到？我姐改嫁这么大件事我们怎么可以不回去马来西亚？You are just a Mother Tongue teacher，you are not their Mother.”他学完太太的口气给我听后，就拿着周末请假单到处找不同的上头签名批准。是，他的太太是有理由发脾气的，不过发脾气还挺幽默的。

星期六早上8点15分我却又看见他出现在教员室。

“你不是说 … … ”

“我叫她早上先去。我跟她说我要看医生拿一点药，然后再搭中午的车过去联邦。”

他果然是来拿药的。心药。他开启电脑继续忙下个礼拜华文创意教学分享会的事。不过，分享教学心得的不是他。他是这次校群分享会的总负责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协调处理。

早上11时30分，他终于把电脑关上。然后他把一大叠纸放进文件夹准备带走。

“不会吧？你都要出国了，你干嘛带这些？他们都不认真写，何必？”我好疑惑地问他。

“最后还不是写了交了？你变多4个小时给我还是你帮我改，我就不带。”他半开玩笑地边说边离开。

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身影。总是匆匆。依然匆匆。

我现在看到的是他永恒的微笑，在黑白照片上。我现在听到的是他太太三不五时的崩溃。

“一辆前往马来西亚麻坡的长途巴士在南北大道发生致命意外，有3名新加坡乘客受重伤目前还在抢救中，肇祸司机则当场死亡。其他18名乘客则受伤入院但没有生命危险。警方初步怀疑 ……”脑中响起那个星期六的10点晚间新闻播报员的声音。

后来辗转听说，救护人员到现场为他急救的时候遇到难题。他一直把文件夹紧抱在胸前，救护人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有办法把他的手敞开才能帮他做急救。

我闭上眼睛，看见那一张张稿纸往天空飞。第一行都写着“根据报章报道，75% 的中学生觉得母语老师教学上缺乏创意……”

“You are just a Mother Tongue teacher. You are not their mother. ”他模范太太口气的声音随之盘旋着。

铃声响起，上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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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这里开始存证，不日发行。
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去做。
偶数的篇章故事我就放在这里。
那些私密的奇数篇，我先保留着。

（此为草稿仅供阅读，也未定案。若想使用，留言即可。）